阿原

悲伤

连续几天是大太阳,门口的几家都偶尔有人出来转转,晒太阳,聊聊天。政府说的,不能出门,不能扎推,在我们这里不太允许。

我想这次冠状病毒疫情最大的受害者是城市,而非农村。从数据上就能看出,越聚集的大城市,越多的人感染,而,我们这分布稀疏,越封闭的山村,倒在这个危难的时候,安静许多。

虽然交通不够发达,商业不够繁荣,但是早就是地球村的网络中国里,我们小山村里也是快的不行的光纤网络,不光年轻人,我们上一辈人都会上网,会玩微信,会看各种即时资讯。附近的谁传染了,死了;谁被隔离了;县城多少人传染了;政府规定了不准出门;村长挨家挨户巡查,发口罩……老熟的长辈们心里有数:这是一场大仗。

爸爸从前白天喜欢睡觉的习惯总被妈妈诟病,现在没有了。爸爸说的好:不出去,少和人说话,正好我就睡觉算了。睡完觉,就起来挑粪点菜,或者依旧和几个平常爱夸天的湾邻夸天。分析当前局势,头头是道。我在楼顶阳台散步,听他们在门前的大路上严肃地聊天,感觉挺好。

老村长说,不能让病毒进我们村,他调集了几次铲车将去往他乡的路都堵死了,这样村外的人想要从我们前面大路走,就走不成了。村里只留下了一条紧急出村的路,方便各家出门买东西或者紧急事情处理。这样的局势,我问我妈以前有没有遇到过,我妈说没有。我说非典那次呢?她说,没什么印象了。但是,这一次,2020年的春节,我们是如何在家里躲瘟疫,国家如何挽救武汉,武汉的人又是如何的水深火热,我心里记下了。这么多天,按捺不住的是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想拿起手机看微博热搜,有什么好消息吗?

我从武汉回来的第2天,也就是2019年12.18号,坏消息覆盖了我的视野。武汉像一个陷进水平面下的城市,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都来拉它,希望它不再往下沉。而我,一个平凡的百姓,只能在屏幕这边,默默地关注着动静。一个个新闻人物和故事让人热泪盈眶,同时,有多少人必须,也默默地葬送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中。他们是谁,曾做过什么,多么的纯真过,在生命的最后悲愤难平如否,都没有人细致地知道了。

政府来买单?这一切的悲伤,是能买单的了的吗?是力所能及救治就可以解决的吗?一个贵州的朋友发来问候,告诉我,要调节好情绪。还表达了对国家是否过分处理此次疫情的疑问,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。我们都是第一次过人生,都是第一次经历地球上没有出现过的瘟疫,都是以惯之的经验来测度发生在眼前的事件,可是,接连几天的局势,失控的武汉,我所在户籍的城市这么多人活生生的例子,都在告诉我:人是有局限性的。如果一开始就能警觉起来,一开始就反应过度多好;但是,没有如果,也没有当初应该怎么样,人们只能按着已有的再一步一步推进。

今天开始下起了微雨。阴沉的天气阻止了大家的出门晒太阳,也微微让人心安了点,毕竟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出去透气的人也没了理由出去。

我也想出去,好天气爬山是再惬意不过,但是,为了许许多多的理由,我宁愿不出去。睡觉,看旧书,跟家人一天三餐,和小时候一样,终于不用奔波去城市里上班。妈妈虽然多了很多家务活,照顾孙子孙女,不过,她心里高兴,说:你们今年终于在家过正月十五了,以前这个时候只有你爸和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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