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原

似是故人来

你把墙上的影子,影子摇曳的姿态,都摘了下来。

你用语言细细地描绘着那些影子分厘毕现的姿态,怎样生气,怎样欢喜,甚至于,影子为什么生气,为什么欢喜,你都了知,想与我一探究竟,是否我俩早已形影不离。我拒绝相合,你倒更靠近,说:不急。

这是我俩的今天。

一个下午,我看手机,随处逛,然后去厅里吃了两颗杏,烧了三分之一壶的开水,喝了两杯滇红,站在窗前,看窗外那颗绿的旺盛的树。它是一颗年轻的树,可是也在我的出生之前诞生,它的叶子如此性感,绿的发狂,闪亮而厚重,仿佛抓牢着一千个一万个小生命在里面欢腾,就是这样自信地、不卑不亢地站着。阳光和它合作了很多年,今天一样配合它,任由这疯狂的夏日绿野朝我涌来,啪啪打在我的身上。

我嫉妒的发狂,同时,眼睛忍不住地噗嗤了。

无心工作的我,又回到房间的转椅上,翘着二郎腿听歌。并不纯白的墙上,影子它进入视线。窗帘的内衬衬在墙上,小格子的形状互相打扰彼此,终于成了一会儿镂空一会儿模糊一片的光亮,在墙上来回摹娑着我不乏坚韧的眼睛。

我知道,有些故事正在发生,一如那棵树的跟插在土里,抽了无数的水分养活了那一大蓬绿,而那一大蓬绿也给了周遭的它自己也不知道的什么,包括今天给了无意路过的我以兴奋剂。

光,在瞳孔里安家,此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刻。疯狂的绿叶也已入驻我心的潜流,把我的气韵一点点改变。在这个下午,一无事事的下午,来大姨妈而一整个上午对你生气的下午,我突然,看到那个故人,它来了。

它来到我们中间,我和绿野,我和下午的光影中间。

你用细碎的言语,用土的掉渣的关心,让一片坚土变得松软。

你实际是用了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管子,把纯净水输到我身上了。我本来准备拿根棍子或者石头堵起来的,不让那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到原本好好的生长地带。可是,我发现,那根管子来了,世界全变了,世界上的光、颜色,所有看得见看不见地都在帮它,它们让那水变成了我视力所及身体所触耳之所听的一切。我不得不,沉痛地被告知:你确实来了。

你的每一句,组合起来,原来是一场雨接着一场风一座阳光房。它不知不觉地沦陷我,让我再难捡拾武器和装备,和过去一样。

你知否,此刻阳光划过玻璃杯里的红茶,映出裂纹状好看的影子在白色的墙壁上,我多想让它变出一个你,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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